1932年，陈赓在红四方面军担任师长。一天，当他从倒水河边路过时，遇到了吴焕先，便笑着打趣说：“哈哈，你还不赶紧撤回七里坪，打算真把‘打到武汉过中秋’这种话当真了？”

那时，陈赓已经是黄埔军校一期的毕业生，曾参与过南昌起义，如今是红四军十二师的师长。

在冯寿二地区，敌人发起了进攻，正好与陈赓的十二师迎头遭遇。陈赓指挥的部队与敌人卫立煌纵队的李默庵第十师展开了激烈战斗。经过激烈交锋，陈赓的部队成功打击了敌人，迫使李默庵部队撤退，歼敌副师长王劲修以下2000余人。

陈赓既以勇猛的指挥能力闻名，也因与战士们的轻松幽默而广受喜爱。每次见到人，他那对微微眯起的眼睛总是带着笑意。似乎无论发生什么事，就算天塌下来，他的笑容也从未消失过。

“唔，你先走吧。” 吴焕先并不想与陈赓开玩笑，语气稍显严肃，“我等七十三师过来，要和王树声谈谈情况。”

“哈哈，你可得小心，别成了卫立煌的俘虏！”陈赓笑着眯着眼睛，露出整齐的白牙，言辞轻松。

“放心吧。你是军事指挥官，也得注意点……”吴焕先带着些许无奈，苦笑着回应。

“我嘛，子弹飞到我面前，我也能让它立定、稍息、转弯走。” 陈赓一边说，一边依旧笑意盈盈地向北方走去。陈赓就是这样的人，既能在战斗中展现冷静，又能在闲聊时带给人轻松感。

即便在战前给部队做动员时，陈赓也会提醒大家：“子弹能打死人，它不会飞到你面前就立定敬礼！” 但当他与朋友开玩笑时，态度却又如此轻松。

吴焕先望着陈赓远去的背影，不禁暗自敬佩：这个无所畏惧的红军将领，居然还能拿“打到武汉过中秋”这一政治口号开玩笑！

“打到武汉过中秋！” 这曾是一个激动人心的革命口号，几年前，当这个口号首次提出时，吴焕先也曾为之激昂，信心满满地喊过，声音振聋发聩。

那时，他渴望在某个清晨，带领队伍发动冲锋，一举突破敌人防线，早早“会师武汉，饮马长江”。

然而，时至今日，两个年头过去，红军的各大根据地依然困于“围剿”和“反围剿”的拉锯战中，口号依旧响亮，却再也未能见到成效。口号虽动听，但历史的变迁也让它变得愈发空洞，最终沦为笑谈。

七十三师到达时，吴焕先与王树声一道，朝着七里坪的方向走去。由于吴焕先曾在七十三师任政委，他有心与师里的领导们聊聊，商讨当前局势。

原师长刘英因伤被迫离职，由王树声接任。吴焕先与王树声是多年的战友，关系深厚。五年前，他们曾共同参加黄麻两县的党组织活动，后来一起发动了黄麻起义，并开辟了柴山堡根据地。

老朋友再见，两人一路并肩走着，话题自然从战局谈到各自的心情。

“老王，”吴焕先开口说道，“卫立煌、陈继承两个纵队和六七个师的兵力压过来了，我们还在围攻麻城，喊什么‘打到武汉去’，这口号真的适合现在的形势吗？”

“我看，这不就是炒剩饭嘛！两年前，我们也喊过‘打到武汉过中秋’，嘿嘿，你我都还没到武汉呢，怎么可能在那儿吃月饼？” 王树声笑着回应，调侃着曾经的雄心壮志。

“那个口号，早就被老百姓给粉碎了！” 吴焕先也不禁笑了笑，“记得有次，我碰到麻城的几个老乡，他们说我们身上没多少干粮，连黄陂县城都过不去，怎么可能‘打到武汉过中秋’？”

沉默片刻后，吴焕先感慨道：“当时提‘打到武汉过中秋’的时候，说是立三路线的产物。可现在我们还在吃着两年前的‘残汤剩饭’，这又算哪一条路线？作为做政治工作的，我实在有些难为情……”

“你有什么难为情的？谁爱喊什么口号，就让他喊去好了。行不通的事，喊多了也没意思。” 王树声轻松地回应。

“现在可不同了，老王！” 吴焕先笑着说，虽然称呼王树声为“老王”，但他依然忍不住开玩笑，“你要不坚决执行，后头就有人追着督战，非执行不可。搞不好，就给你戴个什么帽子……”

王树声一愣，脸上的酒刺疙瘩随即变得通红，像是皮肤被紧绷的麻点一样。他直视着吴焕先，语气严肃：“夏店会议的情况，你又不是不知道？听说那时争得脸红脖子粗的，意见不一致……”

“最后还是最高指挥拍板说了算，连徐总指挥都没办法反驳。” 王树声叹了口气，“但不管怎样，战斗还在继续，好的战斗还在后头呢。”

“哼，八字没见一撇，就丢了红安，打得真是被动又憋气！” 吴焕先不禁吐槽道。

“好了，别再说了。大敌当前，保卫局可得听着，别把我们当‘反革命’给抓了。” 王树声半开玩笑地打断道。

“你这个‘绷麻子’，真是一怪！” 吴焕先打趣道，两人又沉默着并肩走着，走得不急，心情却各自有各自的思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