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山的三次经济政策调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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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-03-22 10:18:0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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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标题:梁山的三次经济政策调整

北宋时的梁山,因为黄河改道的原因,是一片汪洋浩渺的水泊,梁山就是这片水泊中的一个百多米高的小岛,方圆最多也不会超过几平方公里。

梁山的人马最顶峰有多少呢?《水浒传》中始终没给出过明确数字,只在梁山招安之前,去东京走洪太尉的门子时,说出过“梁山泊十万之众。”

当然这只能是个约数,不过上下浮动大致应该不会超过两万。

十万左右的人,挤在方圆最多也就是几平方公里大小的地方,还要有忠义堂、校军场之类的建筑,应该是非常拥挤了。

在这样的拥挤中,耕地显然不可能,发展手工业也不现实。

那么,梁山十万人众的吃穿用度从哪里来?

中国历史上大大小小来自社会最底层的起义造反,不计其数,除刘邦、朱元璋修成正果,建立了朝廷外,其他大都是旋起旋灭,有些象黄巢、李自成这样的大些的流寇,虽然也有十年左右的兴盛史,但基本上是流窜作战,没怎么有稳定的根据地。

没有稳定根据地,其吃穿用度就没法从正常赋税中来,也没法自产自足。

唯一的解决办法,就是劫掠。

有时候劫掠都不够用了,就吃人。有“他年我若为青帝”志向的黄巢起义军,就是吃人的高手部队。

太平军是个例外,他们建立了国号,有稳定的天京做根据地,长达十几年,占有的地盘一度多达数省,按说可以以赋税作为主要收入来源。很遗憾,没有。他们甚至于出了个《天朝田亩制度》,被后世的吹捧者闭着眼睛吹捧上天,导致我在少年未读过这篇《天朝田亩制度》奇文时,也晕晕乎乎地以为那是个什么了不得的经济纲领。后来找到原文看了,才知道那就是连盘花生米都没有就去喝大酒的结果,更何况,查遍资料,也找不到这个制度在太平军占领区内得到实施的例证。

劫掠,始终是这些起义者们大部分情况下最重要也是唯一的经济来源。

也是梁山泊中十万起义军最重要、近乎唯一的经济来源。

梁山泊的发展,经历了三个飞跃式阶段。与三个阶段共生的,则是梁山泊的三次经济政策大调整。

第一个阶段,我们可以称之为白衣秀士王伦时代。

王伦之前,这里只是一个水乡,王伦去后,以杜迁、宋万做帮手,“三个好汉聚集着七八百小喽罗打家劫舍”。

这是梁山发展的初始阶段, 这一阶段的梁山经济政策,也比较粗放。一切以实际获得为目标,既不考虑江湖口碑,也没有放水养鱼的长远规划。

这一阶段的经济政策,由朱贵口中说出:

“但是孤单客人至此,无财帛的,放他过去,有财帛的,来到这里,轻者蒙汗药麻翻,重则登时结果,将精肉片为粑子,肥肉煎油点灯。”

这是一味凶残,竭泽而渔。这样的梁山如果不能进步,根本就不会有前途可言。

于是,顺理成章,随着晁盖、吴用等人上梁山,梁山进入了发展的第二阶段,他们的经济政策,也同步进入第二阶段。

这个中期发展的主政人,是托塔天王晁盖,这一时期的梁山经济政策,也是由他说出来的:

(小喽罗向晁盖汇报劫掠成果后)“晁盖又问道:‘不曾杀人么?’小喽罗答道:‘那许多客人,见我们来得势头猛了,都撇了车子、头口、行李,逃命去了,并不曾伤害他一个’。晁盖见说大喜:‘我等自今已后,不可伤害于人。’”

这一时期的梁山,就已初步建立起了自己的立寨原则,也明确有了口碑意识,他们的打家劫舍,是为了山寨发展需要,无辜杀人,已经不是他们的行为准则了。

当强盗不再滥杀无辜时,他们就成为强盗群里的佼佼者了。只劫财,不杀人,他们受到的殊死抵抗就少,就可以聚集起更大的财富,更大的财富可以让他们养更多的部队,办更大的事。

到这一阶段的后期,攻打曾头市,宋江带去的人马已达到22500人,如果留守山寨的有这一半的话,人员总计已达到约3.5万,是梁山初始阶段的30倍以上。

到了这个阶段,梁山是真的具有了庞大的实力,成为一方不可轻视的力量。

成为一方力量的梁山,就再也不能在抢劫时杀人还是不杀人上做文章了,那太低级。已经打造出“替天行道”社会品牌的梁山,必须要有一番冠冕堂皇的理论,才可能让自己事实上仍以打家劫舍为唯一经济来源的山寨正统化。

梁山的第三阶段,也即由宋江主导的鼎盛时期,由此开启。

梁山大聚义时,宋江发表他的梁山泊替天行道理论如下:

“荷天地之盖载,感日月之照临,聚弟兄于梁山,结英雄于水泊,共一百八人。上符天数,下合人心。自今已后,若是各人存心不仁,削绝大义,万望天地行诛,神人共戮,万世不得人身,亿载永沉末劫。但愿共存忠义于心,同著功勋于国,替天行道,保境安民,神天鉴察,报应昭彰。“

具体的经济路线,则是“客商车辆人马,任从经过”,“但打听得那欺压良善暴富之人,积攒得些家私,不论远近,令人便去尽数收拾上山。”

什么样的纲领路线催生什么样的实力,至此,梁山实力达到了最高峰,十万人马,震动天下。

但无论是什么样的经济路线,无论是七八百还是十万人,那八百里水泊中的山寨里,驻扎的始终是强盗,他们一再变化升级的经济手段,其本质也始终是劫掠。

所以,他们终究,路也不长。

2020年9月17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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