丰臣秀吉生前创立的五大老·五奉行体制一直是学界研究的热点。通常认为,五大老是在秀吉去世后,成为丰臣政权的最高决策机构,而五奉行则是执行五大老命令的实际操作机构。两者共同支撑着丰臣秀赖成长前的政权。然而,实际上,秀吉创建这个体制的初衷,是为了制约德川家康,巩固丰臣家族的统治。这是为什么呢? 首先,秀吉统一后的日本集权并不牢固。在小牧长久手之战中,秀吉甚至被德川家康打败,后来不得不将妹妹嫁给家康,还把家康的儿子认作养子,从而暂时稳住了局势。但总体来说,丰臣家族的形势依然不容乐观。如果说丰臣秀吉是当时日本的第一人,那么德川家康无疑是第二人。
卧榻之侧,岂容他人酣睡,这是许多统治者的共识,任何政权都不允许出现第二个有威胁的人。因此,丰臣秀吉不容德川家康,但他没有足够的实力去完全击败家康。于是,他只能通过法理手段,利用身边其他强大的辅臣来相互制约,以此形成一种平衡。为此,秀吉设立了五大老·五奉行体制。 虽然德川家康是五大老中的首席,但五大老的成员地位差不多,都是丰臣家族的重要辅臣。五大老中,除了宇喜多和前田外,其他人随时可能背叛,尤其是家康。幸运的是,秀吉在世时,家康尚未有太大的动作。然而,秀吉去世得太早,他死后,家康开始有所行动,比如与其他实力强大的大名联姻。更不幸的是,第二大老利家也去世了。此时,家康无论在实力上,还是在资历上,都已无人能敌,五大老的制度开始面临崩溃。至于五奉行制度,以石田三成为首的五奉行,虽然在地位上低于五大老,但他们的权力在中央非常大,而且更忠诚于丰臣家。五奉行的制度不像五大老那样具有继承性,理论上会任命有能力的人来担任。所以,五大老制度更多的是秀吉压制家康的一种手段,而五奉行制度的本质则是服务丰臣家,确保丰臣家族的统治。 可以说,只要秀吉不那么早去世,在石田三成的领导下,丰臣政权必然会为日本带来长久的和平与稳定。而德川家康,也就没有机会了。然而,秀吉死后,在家康的煽动下,丰臣内部的武功派(如加藤、福岛等)与文治派(以三成为代表)之间的矛盾逐渐加深,最终走向无法调和的地步,这为家康提供了可乘之机。